洛言此时浑身颤抖,这次让他自己去死还要难受,
那人没说话,伤口都没有包扎,起身从吉普车副驾驶上抱下来一个两岁的女孩儿!
金发碧眼,但是看得出来,这是一个混血儿。
洛言哑声,张了张嘴“这是,你的孩子?”
那人说“不是……”
小女孩儿咯咯咯的笑着,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。
那人语气平缓,却依旧难掩唇齿间溢出来的疼痛“她的父亲,是我的战友,两年前卧底身份败露,被利亚姆杀了!”
这就让洛言很疑惑了,利亚姆是一个军火商,为什么会选择他呢?
要选,也应该是塞缪尔,或者其他。
那人靠在吉普车上逗着那孩子,和盘托出了他们的计划“我们的目的,其实一直都是塞缪尔,不,是塞缪尔的父亲。塞缪尔的父亲和利亚姆的父亲是堂兄弟,利亚姆的父亲是最开始的毒贩,塞缪尔的父亲被动入伙,我猜塞缪尔告诉过你他为什么杀了他的父亲,但是没告诉你,利亚姆的父亲,也是他杀的,这就是为什么,利亚姆一直想杀了塞缪尔的原因!”
塞缪尔对人疑心很重,他信奉一句话,信任的人放身后,把敌人放在眼前。
直接接触塞缪尔无疑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,所以换个思路,利亚姆为寻仇,一定会密切关注塞缪尔“所以你们就从利亚姆的手中,了解塞缪尔从那条路那个渡口运输毒品?”
“没错!”
塞缪尔交易失败,一定会从先认为是自己内部出了问题,走漏了风声,而利亚姆会高兴塞缪尔一次一次的挫败。
“那为什么你的战友还会被杀?”
洛言的话就像一把食盐撒在那人经久未结疤的伤口上,把他又拉回了那个痛苦不堪的夜晚!
他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况,他刚拦截了塞缪尔运往巴西的货,回去就看到自己的战友被五花大绑在营地的石头架子上!
蒙着眼睛……
利亚姆坐在台子下方,石头架子周围围满了端着抢蒙着半张脸的退役雇佣兵。
这场景让他也差点暴露,情况危机时刻,他的战友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手势。
他明白,他的战友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。
利亚姆说了什么,他没有听懂,只记得说完就有人给他递了一把刀。然后不断的催促着他走上石头架子。
风是冷的,血是热的。月光透过树叶像是地上撒出了碎银一般。
周围到处是吵闹声,欢呼声,还有枪击的破风声!
他把战友的心从身体里刨出来的时候,还在一下一下有规律的跳动这。
他像个木头人一样,站在一边,忘记了呼吸,忘记了难过,整个人傻掉了。
旁边的黑色人种推了他一把,他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,接着,战友的胸腔被划开,露出里面黄白色的脂肪,然后是肠子流了满地。
最后肠子去哪儿了??
哦,肠子被他们拿去煮了,做成了饭,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根,每个人都吃了。
刨出来的那个跳动的心脏,做成了艺术品包裹在树脂里放在利亚姆的房间里,像极了死亡之眼。
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他不能直视自己的手,那是一双沾满了同胞鲜血的手。是他,亲手杀了自己战友。
在一个寂静的,不能再静的夜晚,他坐在石头上,看了看自己手,鲜血淋漓。
随后掏出那把杀了自己战友的匕首,剁下了自己的两根手指,然后埋在了石头下面!
和那把匕首一起,被埋在石头下面!
“我原本是打算回国接受组织对我的判决的,可是前几天,她妈妈把她送了过来。我想,我这辈子大概不能回国了。”
“可她可以,你可以带着她回国,不会有人查到你们,他的血脉不能埋没在这万骨尸骸中。”
那人痛苦的神色中反倒添了一抹笑容“别拒绝我!”
洛言平常惯会说谎,可现在心里想着拒绝,嘴上说着“好”
边境线,生死线。
一面天堂,一面地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