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期打头,李业书开道,众人自觉避出条路来。
见了面,宁远期顾左右而言其他:“七皇子好兴致,深更半夜来看江景。派人截停我的船干嘛?觊觎我?还有觊觎我的船?”
视线交织,宁远期笑得不怀好意:你在怕什么呢?
柳葙黎扫过他一眼,藏下眼底的厌,越过人,抓住了宁兰因的手:“该回去了。”
心细些,宁远期能听出他的不安,只是微微一笑。
宁兰因被拽着走,回首去望宁远期。
见妹妹眼中露出一丝慌乱,宁远期对她安抚一笑,挑了下下巴。
只一眼,宁兰因便读懂了阿兄的意思。
她的声音试探性地染上了嗔怪:“你轻点,我的手好痛。”
柳葙黎顿时松了手,扭过脸:“抱歉。”
面对他的自责,宁兰因摇摇头:“没关系。”
她的小手拽住了柳葙黎的衣袖,道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
他的步伐不再是一味急迫地快,慢了下来,不断迁就着宁兰因走路的频率。
他走在前,她跟在后,他时刻注意着衣袖上挂着的小手是否还在。
*
自从柳葙黎的小心思被宁远期挑明给宁兰因知道后,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躲着他。
柳葙黎看出来了。
他以为,宁兰因讨厌他。
关系一度降到三十度以下。微冷,不热。
一日惠风和畅,宁兰因躲在后院里晒太阳。
翩翩从院门外跑进来:“小姐小姐。宫里面来人了。”
转眼,瑞宁府的一众人便都齐齐跟着跪在了皇子妃后头。
宁兰因低头抬手接过圣旨。
柳葙黎不见踪影,宣旨的公公笑吟吟地说了两句好话,被翩翩塞过几片金叶子给打发走了。
宁兰因看着掌心握着的圣旨,神思恍惚。
柳葙黎被封为了太子。
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
隔日,来道贺的臣子纷至沓来。
忙着会客,宁兰因变得脚不沾地连轴转,面上端着笑,脸都要笑僵了。
背过人,她才能轻松的喘口气,对着翩翩抱怨:“太子妃不好当,累人的很。依我看,还是早些回北洲的好。”
这话,被人听了去。
再后来,没能赶上趟登府道贺的臣子便得到了勒令,不允许靠近太子府半步。
说怪,也不怪。
谁都没能想到在两位阴晴不定的皇子中,陛下选了那位最让人琢磨不透退避三舍的皇子封做太子。
如此行径,倒也说的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