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毒雯忌日,柳葙黎消失几日亦是在皇宫之中被人蹉跎。
乌云积压在空中,将雨倾泻吐出。池塘的叶被打的弯下了腰,楚楚可怜。
“太子呢?”
遍寻府中上下,都不曾找到柳葙黎的身影,宁兰因偶然看见裕安,却发觉裕安亦在躲着她走。
被堵的无路可退,面对太子妃的发问,裕安不言。
“问你话呢。你主子哪儿去了?这么重要的日子,这么阴沉的坏天气,你们殿下怎么不好好待在府里呢?”
面对翩翩的质问,裕安欲言又止。
“太子殿下在皇宫。”女声响起,裕安讶异着脸扭向门口。
外出归来,肩上不免渗了雨,带着湿气,玉柔抬脚迈入厅堂之中。
她接道:“准确点来讲,便是太子殿下被陛下扣留在了皇宫内。”
弦外之音透着古怪,宁兰因的眉目露出疑虑。
翩翩揪起裕安的衣领,眼神凶狠:“老实讲,快点!”
……
天空响起阵阵闷雷,令人忧心忡忡。
“太子令牌在此,宫门速开!”
手持玉牌,翩翩铿锵有力的声音与那平静的陈述交织在一起。
“太子年幼丧母,被人视作不详,陛下亦是心生厌恶。偏僻寂冷的方寸宫殿便是一国皇子的居所,逢雨漏水,冷裘难眠。常年累月下来,皇子的身份变得似有若无起来……”
雨水滴落在伞面,步履匆匆。
皇宫大殿里的宫人被翩翩一脚踹翻在地:“狗奴才。冲撞了太子妃,你们有几颗脑袋都不够掉的。我看你们这些杂碎今天有谁敢拦!”
“皇子儿时不记得事,高烧炎症最是家常便饭。往往到了先皇贵妃忌日,病痛便会久缠不断,一年之中尤甚。也是每年的这些日子,宫里才会有太医来为病重不起的皇子施以药浴……”
惊雷滚滚,天空一瞬亮的刺眼,显的面色更加惨白。
“滚!”利刃开路。
“再大些,皇子的身体有所改善,自此小病不见,大病不管。宫内的一处砖瓦与旁处不同,满是岁月留痕,生出了浅浅坑洼。那是太子殿下……跪出来的。”
裕安的话有片刻阻断,顿了稍许他接道:“先皇贵妃忌日,陛下总是阴晴不定,每每召见殿下过去,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,只见身上旧伤增了新伤。刀口短小,似是泡了水伤口浮囊,殿下亦会变得气若游丝。一次高烧不退,危在旦夕,只听殿下口中呢喃:赎罪……赎罪……”
绣鞋踹开宫门,来人面色焦急。
宁兰因指尖提着碍事的裙摆,步伐迫切的往心心念念的人儿身边去。
独她一人撑伞无顾奔来,独他一人雨中跪的笔直。
“葙黎……”宁兰因的嗓音带着细微的颤。
闻声,柳葙黎唇边发白,却执意的回头去看。
暖意袭来,将柳葙黎包裹。
冰冷的雨和刺骨的风似是变得不再麻木难挨。
宁兰因将自己厚实的披风解下,围在柳葙黎身上。
她抱着他,余光扫过他颈间的伤,顿时红了眼眶。
柳葙黎虚弱不已,被宁兰因搀扶着起身,大半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,不免弯下了腰。
“站住。”猝然响起的声音冰冷威严,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喙。
宁兰因不理,她托着病重的夫君往前去。
柳帝王站在高阶廊柱下,滴水未沾衣角,他沉下脸:“无召擅自入宫,欺君罔上。”
宫门开着一条缝,恰容两人通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