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跟自己从来不吃女人这件事有点相像,风华绘似乎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食物,一直都没吃过。
可是她明明那么饿。
猗窝座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,“算了,看着你好像完全忍不住的样子,风华绘,你很想哭吗?”
风华绘摇了摇头,似乎有点无措,明明完全没有要哭的意思,但是眼泪却似乎一直都止不住。
“我不想哭,可是眼泪……”
止不住。
杀死风华知月的时候,她甚至有一丝恍然,为什么她们两个非要到达这种地步?只不过是因为,她是鬼,而姐姐是鬼杀队。
她早就回不了头了,而姐姐还有光辉璀璨的未来。
猗窝座伸出手,一下子捏在了对方的脸上,用力捏了捏,“所以说那个鬼杀队的死了,你很难过。”
“没有……”
“一直以来没有任何表情的你,似乎一直都在做着比童磨更过分的事情。”
大概是这样吧,没有感情的自己,一直以来都在用木牌表示自己的情绪,明明应该有那么多丰富的表情的木牌,最后看到的却是一片麻木残忍。
“猗窝座大人。”
风华绘愣了一下,在她的印象里猗窝座是个强势又有些冷酷的人。
此刻,她心里那股一直压抑着的隐藏在麻木残忍之下更深层的悲伤,好似因为猗窝座的举动,有了宣泄的缺口。
风华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但是声音里却还是在颤抖着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以为吃掉姐姐就能解脱,可现在却更痛苦了。”
或许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无法填补起来的。
她因为孤僻而嫉妒,因为饥饿而悲伤,她似乎一直都是那个弄丢糖果的小孩子,沉湎于这样的绝望里。
风华绘看着明月高悬,忽然间想到了在以前世界里面的那个辩论题。
辩论题说——“明月高悬独不照我和明月高悬不独照我,那个更让人感觉到悲伤与绝望?”
风华知月就像是明月一样。
是风华绘生命之中的明月,那现在明月消失了。她照耀过风华绘,但是,她也同样照耀着别人,到后来她离开的时候,也带走了风华绘最后的光。
风华绘两者都恨,却从来没恨过明月高悬。
“我从小就被当成怪物,只有姐姐一直陪着我,告诉我我不是怪物,可现在,我把她也弄丢了。”
“她死了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”
其实再见面的时候,她有很多话想跟姐姐说,但是都没有机会说出口。
她想说的也是那个雪地里的小女孩一直想问的——“为什么我们要这样不死不休?我们明明说好的。”
——要一直在一起。
猗窝座沉默了片刻,他似乎不能理解风华绘心目中的悲哀,也完全理解不了风华绘的痛苦。
“啪嗒”似乎有什么落在手背上,溅起了涟漪一般。
猗窝座愣了一下,收回了手,末了摇了摇头,似乎是无奈,“别哭了,我说了,你哭的样子不好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