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宫是少年时她生长的地方,是她第一个家,那里有她年少时所有最美好的回忆。她杀了玉隐之后,便将那块地方全烧了,没想到苏广百居然重建了学宫。
这一刻,长赢真心的说:“谢谢你,师兄。”
这一声师兄叫的苏广百浑身难受,长赢从没正儿八经的叫过他师兄。
苏广百情不自禁的抖了两下说:“你还是连名带姓的喊我吧,你叫我师兄,我不习惯。总觉得你要给我两刀。”
……
长赢此时没有什么想和他开玩笑的心情,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。
苏广百看到这样的长赢,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苏广百说:“人世间的情爱就是如此,来时汹涌澎湃,可持续不了多久,人就会厌倦,生出别的心思来。你第一遭动情,就伤的这般深,振作不起来也是应该的。可你不能永远如此,你是一界至尊,你若是沉沦在伤情中无法自拔,谁来护佑你的子民呢?”
长赢沉默了片刻说:“你知道的,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魔尊。当年之所以上位,也是因为师傅刻意设计。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,那个位置我是一天也坐不下去了。我会传信给梦茨,让他坐下一任魔尊。”
“不可!”
苏广百大惊失色,他是万万没想到长赢已经心灰意冷到了如此境地,居然想要抛下所有归隐于此。
长赢有些疑惑的反问:“我以为你会很支持我的决定,为什么不可以?人都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,难道我没有吗?”
苏广百沉默了片刻,才说:“这几天你也累了,先休息几天吧,往后的事往后再说。”
苏广百的欲言又止没有激起长赢的疑心,因为苏广百说得对,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,她实在是太累了。
长赢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学宫南边的一角,少时自己居住的房屋居然被一比一的还原出来。长赢回头看了一眼苏广百,他又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样子,让长赢原本要说出口的感谢又憋了回去。
这家伙从前和她不对付,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忘记她之前住的地方长什么样吗?
怪不得说恨比爱持久。
罢了,突然也不是很感动了。
苏广百和长赢没有带什么其他人来,因此这偌大的学宫就只有他们二人,看上去有些冷清,不适合修养。
苏广百想了想,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堆符纸,一阵阵灵力注入,符纸变成了一个个小人,看上去有些许僵硬,但已经开始麻利的打扫卫生了。
长赢看了看地上灵敏的傀儡,感叹道:“你的傀儡术真是深得师傅真传啊……”
苏广百白了她一眼说:“说得好像师傅偏心一般,你自己不想学,怪谁?”
这话说的倒也没错,长赢在学堂的时候确实不算是一个好学生。
于是长赢只好摸了摸鼻子住了嘴。
谁料苏广白却不依不饶地说:“就你当初在学堂那副德行,能坐到魔尊这个位置你还真是要感谢无情道啊……”
苏广百这不过脑子的话一说完,就觉得不太对,于是连忙补充说:“你知道的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长赢轻轻的点了点头说:“我知道的,你不用解释。”
说错话了的苏广百有些不自然的四处看了看,指着光秃秃的院子说:“你这院子里面缺点花草,想要什么?我派人从冥界运点过来。”
长赢有些出神,半晌才说:“梧桐吧,我喜欢在梧桐树下乘凉。”
苏广百连忙答应说:“听你的,我肯定给你把这片山头都种满梧桐树。”
长赢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梧桐树而已,谁都可以种,并不是非要那个人才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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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赢安顿在了学宫,而学宫里的封印集齐了玉隐、苏广百和长赢自己的力量,三界之主的灵力,足以屏蔽六界中所有的视线。
因此在外界看来,长赢自从兰霁大婚那日之后便失去了踪迹。
而魔界众人却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焦躁,仿佛是得到了某种消息一样,平静没有波澜。
兰霁听着侍卫的消息,皱眉头不悦地说:“你是说长赢魔尊并没有回魔界?而且六界都没有她的踪迹?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?”
侍卫有些为难的说:“据属下得到的消息,是这样的。”
兰霁沉默不语,可任谁看到他的脸色都知道他此刻心情很糟糕。
站在地上的小侍卫心想:谁说兰霁神君对魔尊没有半点感情的?这不是很着急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