库门打开,铁架排列整齐。她伸手抽出一支长矛,矛尖反光干净。再看编号,与登记簿一致。
走到第三排,她停下。
这里少了十二支箭,但登记簿上写着“齐备”。
她问主管队正:“昨夜谁当值?”
那人脸色变了。
“我……我和副手一起清点的,确实都在。”
“那你现在去把这十二支找回来。”
队正站着不动。
“找不到,你就脱甲回家。别穿这身衣服丢人。”
那人腿一软,扑通跪下。
“将军饶命!是……是有两箱被调去修城墙了,还没来得及补记!”
她冷眼看着。
“修城墙?谁的命令?有手令吗?”
“没……没有,是工造组口头说的……”
“口头?”她打断,“打仗的时候,敌人会因为你是口头安排就少射一箭?”
周围一片安静。
她下令:主管队正罚俸三月,降为辅役;副手记过一次;工造组主事一个时辰内到西厅报到。
接着她去了粮仓。
麻袋码得整,防潮席铺得平。她蹲下,掀开一角,抓了把米在手里搓。
干燥,无霉味。
但她注意到角落一堆粟米袋子,封口线颜色不一样。
她指着问:“那几袋什么时候入库的?”
守仓兵答:“昨儿下午,运粮队送来的,说是补前三日损耗。”
“损耗?”她站起身,“前三日军报里没写过损耗超限。谁批准入库的?”
没人回答。
她让人把那几袋全拆开。
倒出来的米混着沙粒和碎石。
她脸沉下来。
“从今天起,所有入仓物资必须三验:一验车辙深浅,二验封条完整,三验实物比例。少一道,不准进门。”
当天午时,全军集合校场。
百夫长以上全部到场。
她站在高台上,没骂人,也没讲大道理。